子墨子怒耕柱子。耕柱子曰:“我毋俞于人乎?”子墨子曰:“我将上大行,驾骥与羊,子将谁驱?”耕柱子曰:“将驱骥也。”子墨子曰:“何故驱骥也?”耕柱子曰:“骥足以责。”子墨子曰:“我亦以子为足以责。”
巫马子谓子墨子曰:“鬼神孰与圣人明智?”子墨子曰:“鬼神之明智于圣人,犹聪耳明目之与聋瞽也。昔者夏后开使蜚廉折金于山川,而陶铸之于昆吾;是使翁难雉乙卜于白若之龟,曰:‘鼎成三足而方,不炊而自烹,不举而自臧,不迁而自行。以祭于昆吾之虚,上乡!’乙又言兆之由曰:‘飨矣!逢逢白云,一南一北,一西一东,九鼎既成,迁于三国。’夏后氏失之,殷人受之;殷人失之,周人受之。夏后殷周之相受也,数百岁矣。使圣人聚其良臣,与其桀相而谋,岂能智数百岁之后哉?而鬼神智之。是故曰,鬼神之明智于圣人也,犹聪耳明目之与聋瞽也。”
治徒娱、县子硕问于子墨子曰:“为义孰为大务?”子墨子曰:“譬若筑墙然,能筑者筑,能实壤者实壤,能欣者欣,然后墙成也。为义犹是也,能谈辩者谈辩,能说书者说书,能从事者从事,然后义事成也。”
巫马子谓子墨子曰:“子兼爱天下,未云利也;我不爱天下,未云贼也。功皆未至,子何独自是而非我哉?”子墨子曰:“今有燎者于此,一人奉水将灌之,一人掺火将益之,功皆未至,子何贵于二人?”巫马子曰:“我是彼奉水者之意,而非夫掺火者之意。”子墨子曰:“吾亦是吾意,而非子之意也。”
子墨子游荆耕柱子于楚。二三子过之。食之三升,客之不厚。二三子复于子墨子曰:“耕柱子处楚无益矣!二三子过之,食之三升,客之不厚。”子墨子曰:“未可智也。”毋几何而遗十金于子墨子,曰:“后生不敢死,有十金于此,愿夫子之用也。”子墨子曰:“果未可智也。”
巫马子谓子墨子曰:“子之为义也,人不见而耶,鬼而不见而富,而子为之,有狂疾。”子墨子曰:“今使子有二臣于此,其一人者见子从事,不见子则不从事;其一人者见子亦从事,不见子亦从事,子谁贵于此二人?”巫马子曰:“我贵其见我亦从事,不见我亦从事者。”子墨子曰:“然则是子亦贵有狂疾也。”
子夏之徒问于子墨子曰:“君子有斗乎?”子墨子曰:“君子无斗。”子夏之徒曰:“狗豨犹有斗,恶有士而无斗矣?”子墨子曰:“伤矣哉!言则称于汤文,行则譬于狗豨,伤矣哉!”
巫马子谓子墨子曰:“舍今之人而誉先王,是誉槁骨也。譬若匠人然,智槁木也,而不智生木。”子墨子曰:“天下之所以生者,以先王之道教也。今誉先王,是誉天下之所以生也。可誉而不誉,非仁也。”
子墨子曰:“和氏之璧、隋侯之珠、三棘六异,此诸侯之所谓良宝也。可以富国家,众人民,治刑政,安社稷乎?曰:不可。所谓贵良宝者,为其可以利也。而和氏之璧、隋侯之珠、三棘六异,不可以利人,是非天下之良宝也。今用义为政于国家,人民必众,刑政必治,社稷必安。所为贵良宝者,可以利民也,而义可以利人,故曰:义,天下之良宝也。”
叶公子高问政于仲尼曰:“善为政者若之何?”仲尼对曰:“善为政者,远者近之,而旧者新之。”子墨子闻之曰:“叶公子高未得其问也,仲尼亦未得其所以对也。叶公子高岂不知善为政者之远者近也,而旧者新是哉?问所以为之若之何也。不以人之所不智告人,以所智告之,故叶公子高未得其问也,仲尼亦未得其所以对也。”
子墨子谓鲁阳文君曰:“大国之攻小国,譬犹童子之为马也。童子之为马,足用而劳。今大国之攻小国也,攻者,农夫不得耕,妇人不得织,以守为事;攻人者,亦农夫不得耕,妇人不得织,以攻为事。故大国之攻小国也,譬犹童子之为马也。”
子墨子曰:“言足以复行者,常之;不足以举行者,勿常。不足以举行而常之,是荡口也。”
子墨子使管黔■游高石子于卫,卫君致禄甚厚,设之于卿。高石子三朝必尽言,而言无行者。去而之齐,见子墨子曰:“卫君以夫子之故,致禄甚厚,设我于卿,石三朝必尽言,而言无行,是以去之也。卫君无乃以石为狂乎?”子墨子曰:“去之苟道,受狂何伤!古者周公旦非关叔,辞三公,东处于商盖,人皆谓之狂,后世称其德,扬其名,至今不息。且翟闻之:‘为义非避毁就誉。’去之苟道,受狂何伤!”高石子曰:“石去之,焉敢不道也!昔者夫子有言曰:‘天下无道,仁士不处厚焉。’今卫君无道,而贪其禄爵,则是我为苟陷人长也。”子墨子说,而召子禽子曰:“姑听此乎!夫倍义而乡禄者,我常闻之矣;倍禄而乡义者,于高石子焉见之也。”
子墨子曰:“世俗之君子,贫而谓之富则怒,无义而谓之有义则喜。岂不悖哉!”
公孟子曰:“先人有,则三而已矣。”子墨子曰:“孰先人而曰有,则三而已矣?子未智人之先有后生。”
有反子墨子而反者,“我岂有罪哉?吾反后。”子墨子曰:“是犹三军北,失后之人求赏也。”
公孟子曰:“君子不作,术而已。”子墨子曰:“不然。人之其不君子者,古之善者不诛,今也善者不作。其次不君子者,古之善者不遂,己有善则作之,欲善之自己出也。今诛而不作,是无所异于不好遂而作者矣。吾以为古之善者则诛之,今之善者则作之,欲善之益多也。”
巫马子谓子墨子曰:“我与子异,我不能兼爱。我爱邹人于越人,爱鲁人于邹人,爱我乡人于鲁人,爱我家人于乡人,爱我亲于我家人,爱我身于吾亲,以为近我也。击我则疾,击彼则不疾于我,我何故疾者之不拂,而不疾者之拂?故有我有杀彼以我,无杀我以利。”子墨子曰:“子之义将匿邪,意将以告人乎?”巫马子曰:“我何故匿我义?吾将以告人。”子墨子曰:“然则一人说子,一人欲杀子以利己;十人说子,十人欲杀子以利己;天下说子,天下欲杀子以利己。一人不说子,一人欲杀子,以子为施不祥言者也;十人不说子,十人欲杀子,以子为施不祥言者也;天下不说子,天下欲杀子,以子为施不祥言者也。说子亦欲杀子,不说子亦欲杀子,是所谓经者口也,杀常之身者也。”子墨子曰:“子之言恶利也?若无所利而不言,是荡口也。”
子墨子谓鲁阳文君曰:“今有一人于此,羊牛■豢,维人但割而和之,食之不可胜食也,见人之作饼,则还然窃之,曰:‘舍余食。’不知日月安不足乎?其有窃疾乎?”鲁阳文君曰:“有窃疾也。”子墨子曰:“楚四竟之田,旷芜而不可胜辟,■灵数千,不可胜,见宋、郑之闲邑,则还然窃之,此与彼异乎?”鲁阳文君曰:“是犹彼也,实有窃疾也。”
子墨子曰:“季孙绍与孟伯常治鲁国之政,不能相信,而祝于丛社曰:‘苟使我和。’是犹弇其目而祝于丛社也,‘若使我皆视。’岂不缪哉!”
子墨子谓骆滑氂曰:“吾闻子好勇。”骆滑氂曰:“然。我闻其乡有勇士焉,吾必从而杀之。”子墨子曰:“天下莫不欲与其所好,度其所恶。今子闻其乡有勇士焉,必从而杀之,是非好勇也,是恶勇也。”
译文
墨子对耕柱子发怒。耕柱子说:“我不是胜过别人吗?”墨子问道:“我将要上太行山去,可以用骏马驾车,可以用牛驾车,你将驱策哪一种呢?”耕柱子说:“我将驱策骏马。”墨子又问:“为什么驱策骏马呢?”耕柱子回答道:“骏马足以担当重任。”墨子说:“我也以为你能担当重任。”
巫马子问墨子:“鬼神与圣人相比,谁更明智呢?”墨子答道:“鬼神比圣人明智,就好象耳聪目明的人比聋盲明智一样。从前夏启派蜚廉到山川采金,在昆吾铸了鼎,于是叫卜人翁难乙,用百灵的龟占卜,卜辞道:‘鼎铸成了,三足而方,不用生火它自己会烹,不用举动它自己会藏,不用迁移它自己会行。用它在昆吾之墟祭祀。尚飨。’翁难乙又解释卦兆,说:‘鬼神已经享用了。那蓬蓬的白云,一会儿南北,一会儿西东。九鼎已经铸成功了,将要三代相传。’后来夏后氏失掉了它,殷人接受了;殷人失掉了,周人又接受了它。夏后殷周三代互相接受九鼎,已经数百年了。假使一位圣人聚集他的贤臣,和他杰出的国相共同谋划,又怎么能知道几百年以后的事呢?但是,鬼神却能够知道。所以说:鬼神比圣人明智,就好象耳聪目明的人比聋盲明智一样。”
治徒娱、县子硕两个人问墨子说:“行义,什么是最重要的事呢?”墨子答道:“就象筑墙一样,能筑的人筑,能填土的人填土,能挖土的人挖土,这样墙就可以筑成。行义就是这样,能演说的人演说,能解说典籍的人解说典籍,能做事的人做事,这样就可以做成义事。”
巫马子问墨子说:“你兼爱天下,没有什么利;我不爱天下,也没有什么害。效果都没有达到,你为什么只认为自己正确,而认为我不正确呢?”墨子回答道:“现在这里有个人在放火,一个人捧着水将要浇灭它,另一个人拿着火苗,将使火烧得更旺,都还没有做成,在这两个人之中,你看重哪一个?”巫马子回答说:“我认为那个捧水的人心意是正确的,而那个拿火苗的人的心意是错误的。”墨子说:“我也认为我兼爱天下的用意是正确的,而你不爱天下的用意是错误的。”
墨子推荐耕柱子到楚国做官,有几个弟子去探访他,耕柱子请他们吃饭,每餐仅供食三升,招待他们不优厚。这几个人回来告诉墨子说:“耕柱子在楚国没有什么收益!我们几个去探访他,每餐只供给我们三升米,招待我们不优厚。”墨子答道:“这还未可知。”没有多久,耕柱子送给墨子十镒黄金,说:“弟子不敢贪图财利违章犯法以送死,这十镒黄金,请老师使用。”墨子说:“果然是未可知啊!”
巫马子对墨子说:“你行义,人不会见而帮助你,鬼不会见而富你,然而先生却仍然这样做,这是有疯病。”墨子答道:“现在假使你有两个家臣在这里,其中一个见到你就做事,不见到你就不做事;另外一个见到你也做事,不见到你也做事,这两个人之中,你看重谁?”巫马子回答说:“我看重那个见到我做事,不见到我也做事的人。”墨子说:“既然这样,你也看重有疯病的人。”
子夏的弟子问墨子道:“君子之间有争斗吗?”墨子回答说:“君子之间没有争斗。”子夏的弟子说:“狗猪尚且有争斗,哪有士人没有争斗的呢?”墨子说道:“痛心啊!你们言谈则称举商汤、文王,行为却与狗猪相类比,痛心啊!”
巫马子对墨子说:“舍弃今天的人却去称誉古代的圣王,这是称誉枯骨。好象匠人一样,知道枯木,却不知道活着的树木。”墨子说:“天下生存的原因,是由于先王的主张教导的结果。现在称誉先王,是称誉使天下生存的先王的主张。该称誉的却不去称誉,这就不是仁了。”
墨子说:“和氏璧、隋侯珠、三翮六翼的九鼎,这是诸侯所说的良宝。它们可以富国家、众人民、治刑政、安社稷吗?人们回答说:不能。之所以贵重良宝的原因,是因为它们可以使人得到利益。而和氏璧、隋侯珠、三翮六翼的九鼎,不能给人利益,所以这些都不是天下的良宝。现在用义在国家施政,人口必然增多,刑政必然得到治理,社稷必然安定。之所以贵重良宝的原因,是因为它们能利人民,而义可以使人民得利,所以说:义是天下的良宝。”
叶公子高向孔子问施政的道理,说:“善于施政的人该怎样呢?”孔子回答道:“善于治政的人,对于处在远方的,要亲近他们,对于故旧,要如同新交一样,不厌弃他们。”墨子听到了,说:“叶公子高没能得到需要的解答,孔子也不能正确地回答。叶公子高难道会不知道,善于施政的人,对于处在远方的,要亲近他们,对于故旧,要如同新交一样,不厌弃他们。他是问怎么样去做。不以人家所不懂的告诉人家,而以人家已经知道了的去告诉人家。所以说,叶公子高没能得到需要的解答,孔子也不能正确地回答。”
墨子对鲁阳文君说:“大国攻打小国,就象小孩以两手着地学马行。小孩学马行,足以自致劳累。现在大国攻打小国,防守的国家,农民不能耕地,妇人不能纺织,以防守为事;攻打的国家,农民也不能耕地,妇人也不能纺织,以攻打为事。所以大国攻打小国,就象小孩学马行一样。”
墨子说:“言论可付之实行的,应推崇;不可以实行的,不应推崇。不可以实行而推崇它,就是空言妄语了。”
墨子让管黔到卫国称扬高石子,使高石子在卫国做官。卫国国君给他的俸禄很优厚,安排他在卿的爵位上。高石子三次朝见卫君,都竭尽其言,卫君却毫不采纳实行。于是高石子离开卫国到了齐国,见了墨子说:“卫国国君因为老师的缘故,给我的俸禄很优厚,安排我在卿的爵位上,我三次入朝见卫君,必定把意见说完,但卫君却毫不采纳实行,因此离开了卫国。卫君恐怕会以为我发疯了吧?”墨子说:“离开卫国,假如符合道的原则,承受发疯的指责有什么不好!古时候周公旦驳斥关叔,辞去三公的职位,到东方的商奄生活,人都说他发狂;但是后世的人却称誉他的德行,颂扬他的美名,到今天还不停止。况且我听说过:‘行义不能回避诋毁而追求称誉。’离开卫国,假如符合道的原则,承受发疯的指责有什么不好!”高石子说:“我离开卫国,何敢不遵循道的原则!以前老师说过:‘天下无道,仁义之士不应该处在厚禄的位置上。’现在卫君无道,而贪图他的俸禄和爵位,那么,就是我只图吃人家的米粮了。”墨子听了很高兴,就把禽滑氂召来,说:“姑且听听高石子的这话吧!违背义而向往俸禄,我常常听到;拒绝俸禄而向往义,从高石子这里我见到了。”
墨子说:“世俗的君子,如果他贫穷,别人说他富有,那么他就愤怒,如果他无义,别人说他有义,那么他就高兴,这不是太荒谬了吗!”
公孟子说:“先人已有的,只要效法就行了。”墨子说:“谁说先人有的,只要效法就行了。你不知道人出生在前的,比更在其前出生的,则是后了。”
有一个先与墨子做朋友而后来背叛了他的人,说:“我难道有罪吗?我背叛是在他人之后。”墨子说:“这就象军队打了败仗,落后的人还要求赏一样。”
公孟子说:“君子不创作,只是阐述罢了。”墨子说:“不是这样。人之中极端没有君子品行的人,对古代善的不阐述,对现在善的不创作。其次没有君子品行的人,对古代善的不阐述,自己有善的就创作,想善的东西出于自己。现在只阐述不创作,与不喜欢阐述古代善的却喜欢自我创作的人,是没有什么区别的。我认为对古代善的则阐述,对现在善的则创作,希望善的东西更多。”
巫马子对墨子说:“我与你不同,我不能兼爱。我爱邹人比爱越人深。爱鲁人比爱邹人深,爱我家乡的人比爱鲁人深,爱我的家人比爱我家乡的人深,爱我的双亲比爱我的家人深,爱我自己胜过爱我双亲,这是因为切近我的缘故。打我,我会疼痛,打别人,不会痛在我身上,我为什么不去解除自己的疼痛,却去解除不关自己的别人的疼痛呢?所以我只会杀他人以利于我,而不会杀自己以利于他人。”墨子问道:“你的这种义,你将隐藏起来呢?还是将告诉别人。”巫马子答道:“我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义,我将告诉别人。”墨子说:“既然这样,那么有一个喜欢你的主张,这一个人就要杀你以利于自己;有十个人喜欢你的主张,这十个人就要杀你以利于他们自己;天下的人都喜欢你的主张,这天下的人都要杀你以利于自己。假如,有一个人不喜欢你的主张,这一个人就要杀你,因为他认为你是散布不祥之言的人;有十个人不喜欢你的主张,这十个人就要杀你,因为他们认为你是散布不祥之言的人;天下的人都不喜欢你的主张,这天下的人都要杀你,因为他们也认为你是散布不祥之言的人。这样,喜欢你主张的人要杀你,不喜欢你主张的人也要杀你,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摇动口舌,杀身之祸常至自身的道理。”墨子还说:“你的话,恰恰是厌恶利。假如没有利益而还要说,这就是空言妄语了。”
墨子对鲁阳文君说:“现在有一个人在这里,他的牛羊牲畜,任由厨师宰割、烹调,吃都吃不完,但他看见人家做饼,就便捷地去偷窃,说:‘可以充足我的米粮。’不知道这是他的甘肥食物不足呢,还是他有偷窃的毛病?”鲁阳文君说:“这是有偷窃病了。”墨子说:“楚国有四境之内的田地,空旷荒芜,开垦不完,掌管川泽山林的官吏就有数千人以上,数都数不过来,见到宋、郑的空城,还要便捷地窃取,这与那个偷窃人家饼子的人有什么不同呢?”鲁阳文君说:“这就象那个人一样,确实患有偷窃病。”
墨子说:“季孙绍与孟伯常治理鲁国的政事,不能互相信任,就到丛林中的庙宇里祷告说:‘希望使我们和好。’这如同遮盖了自己的眼睛,而在丛林中的庙宇里祷告说:‘希望使我们都能看到。’岂不荒谬吗?”
墨子对骆滑氂说:“我听说你喜欢勇武。”骆滑氂说:“对了。我听说哪个乡里有勇士,我一定要去杀他。”墨子说:“天下没有人不想亲附他所喜爱的人,疏远他所憎恶的人。现在你听到那个乡里有勇士,一定去杀他,这不是好勇武,而是憎恶勇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