曦光前来触到一个在睡眠中的头,
它滑到额骨上,
而确信这正是昨天的那个人。
那些颜色,照着它们的久长的不做声的习惯,
踏着轻轻的步子,从窗户进来。
白色是从谛木尔来的,触过巴力斯丁,
而现在它在床上弯身而躺下,
而这另一个怅然离开了中国的颜色,
现在是在镜子上,
一靠近它
就把深度给了它。
另一个颜色走到衣橱边去,给它擦了一点黄色,
这一个颜色把安息在床上的
那个人的命运
又渲染上黑色。
于是知道这些的那个灵魂,
这老是在那躺着的躯体旁的不安的母亲:
“不幸并没有加在我们身上,
因为我的人世的躯体
是在半明半暗中呼吸着。
除了不要受苦难
和灵魂受到闭门羹
而无家可归以外,
便没有更大的苦痛了。
有一天我会没有了这个在我身边的大躯体;
我很喜欢推测那在床巾下面的他的形体,
那在他的难行的三角洲中流着的我的朋友的血
以及那只有时
在什么梦下面
稍微动一动
而在这躯体和它的灵魂中
不留一点痕迹的手。
可是他是睡着,我们不要想吧,免得惊醒他,
这并不是很难的
只要注意就够了,
让人们不听见我,像那生长着的枝叶
和青草地上的蔷薇一样。”